第63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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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3章
洪老板離開時，唐曉麗剛好忙完，第一時間走到李鈴蘭跟前詢問情況，聽完李鈴蘭講述，不免擔憂：“不知道那個洪老板到底行不行？”
相比先前的平靜，這會兒李鈴蘭倒是多了幾分壓力。
和洪老板相當於陌生人，她不確定洪老板會不會藏掖或者亂說話，如果不順利，她得想好下一步的對策才行。
兩人心神不寧地在店內等待，不時看向門外、又看看墻上的掛鐘，一分一秒緩緩劃過，時間過得可真慢。
“知月——”
大約過去二十多分鐘，門口傳來一道女聲，李鈴蘭和唐曉麗不約而同看過去，來人是財務部女孩小齊，小齊沒有進來，只在門外對李鈴蘭道了句，“馮總讓你去趟財務部。”
李鈴蘭假裝不明所以：“啊？什麽事？”
“去了就知道了。”
小齊語氣不鹹不淡，對李鈴蘭明顯不及往日親近。
“好。”
從小齊的反饋來看，李鈴蘭確定，洪老板是靠譜的，事情正朝著她預期的方向發展。李鈴蘭靠近唐曉麗，叮囑她專心工作，自己去去就回。唐曉麗了然，心中的擔憂卸下不少。
前往五樓的過程中，小齊對李鈴蘭分外疏離，始終一言不發，李鈴蘭也就裝作什麽都不知道，安安靜靜地和她來到財務部辦公室。
李鈴蘭一進財務辦公室的門，所有人齊刷刷擡頭看過來，臉上神情很是覆雜，整個辦公室鴉雀無聲氣氛凝重。瞥到裏間辦公室的門敞開著，加上洪老板肯定要用外面的電腦和王邱明對峙，想必其他人都知道發生了什麽事。
李鈴蘭氣定神閑，如往常一般向他們打招呼，隨後，和小齊進到裏間辦公室。
辦公室內，馮總、洪老板、王邱明三人都在，卻沒有任何人說話，小齊進來後也沒有再出去，五個人共處一室，怎麽都有點詭異。
李鈴蘭理所當然地楞了下，懵懵地問：“馮總，您找我？洪老板，你怎麽也——”
“李老板，我找到那個給我文件人了，就是他，王邱明，假裝顧客故意陷害我！”
洪老板不僅靠譜，還非常上道，沒等馮總回應，搶先向李鈴蘭指認王邱明，表演得那叫一個真實生動。
“什麽？”
李鈴蘭驚愕地看看王邱明，王邱明頭都快埋進胸膛裏，李鈴蘭又看向馮總，馮總歉意，尷尬又無奈地點了點頭。
李鈴蘭逐漸從不可思議轉為疑惑再到憤怒，一把揪住王邱明的袖子，厲聲質問：“為什麽？王邱明，我們好歹是老同學，我哪裏得罪你了？你要這麽害我！”
王邱明緩緩擡起頭，眼裏卻滿是不服，他沒有說話，只從鼻腔中發出一聲冷哼，事情是他幹的，被人抓住是他倒黴，他無話可說。
“你什麽態度？”
馮總啪一巴掌拍在王邱明後頸上，“跟人道歉。”
“對不起。”王邱明賴賴地敷衍了一句，很顯然，他已經不打算繼續幹這份工作。
李鈴蘭不由得握緊拳頭，她再次篤定，自己之前的懷疑絕對沒錯，這無賴絕對在姑姑的事情上撒謊了。
馮總沒轍，對李鈴蘭尬笑了兩聲。
“這件事，是我們部門沒管理好內部資料，也沒約束好內部人員，幸虧發現的不算晚，但影響已經造成。知月，你是這件事的受害者，聽洪老板說，你們兩家私下協商和解了，財務部這邊肯定得給你個說法，你說吧，怎麽處理？”
李鈴蘭內心冷哼了聲，這位部門長還真是精明圓滑，那她就沒必要客氣了。
“第一，開掉王邱明，在全家具城發通報。第二，以家具城公司的名義告知他所在學校，督促校方在全校通報批評他；第三……”
李鈴蘭猶豫片刻。
第三點才是她最想達到的目的，可惜，並不一定如願，她也只能是試探性地說出來，“第三，如果公司和他簽過保密協議，麻煩財務部現在就報警。”
“啊！”
在場另外四人無不驚呼，尤其是洪老板和小齊反應最大，他們後知後覺意識到，李鈴蘭一開始想教訓的就只有王邱明。
但正如李鈴蘭所料，馮總抱歉地搖了搖頭。
“知月，我們都能理解你的心情。第一條，不用你說，我肯定辦；第二條，公司會盡最大力給你辦成；這第三嘛，實話實說，有難度，就算鬧到公安局，這事沒有確鑿證據啊。”
“好，我理解，那就辦成前兩件。”
李鈴蘭坦蕩回應，確實，僅根據打印記錄、財務部走廊的監控、洪老板的人證，財務部所有人都非常清楚，罪魁禍首就是王邱明，王邱明自然沒法反駁。
但到公安局，這些證據不足以證明他洩露公司機密文件。
比如，他完全可以咬死說，他那段時間的確是在辦公室，但不是他打印的；再比如，他也可以說，他是打印了，但沒有給過洪老板。
這正是李鈴蘭一開始就沒考慮過報警的原因。
她本就是想簡單粗暴快速處理完畢，雖不能狠狠打擊到王邱明，卻也能暫時出一口惡氣，總比他繼續快活好。
*
從裏間辦公室出來後，李鈴蘭刻意拽了拽小齊的袖子，小齊還在生氣，沒搭理，李鈴蘭又拽了拽，湊近低聲討好：“對不起啊，不是故意跟你撒謊的。”
小齊本就是心思單純的小姑娘，隨即被李鈴蘭攻略，別別扭扭地和她一起從財務部出來，有意把李鈴蘭帶到無人的休息區，小齊才忍不住說：“你要是提前告訴我，我肯定會幫你的，你這人，根本沒幫我當朋友，不信任我。”
“對不起嘛，我主要是怕打草驚蛇，你發沒發現，每次我去找你們，王邱明都賊眉鼠眼，偷看我們在幹什麽？”
“好像真是。”
小齊想了想，無比認同，“反正我不喜歡他，沒畢業就一身官僚氣，還特別勢利，對馮總要多巴結有多巴結。”
兩個女生你一言我一語，對王邱明開啟吐槽模式。
小齊：“其實，我沒資格生你的氣，你把文件提交給我，是我沒保存好，才讓他偷走的，我也有責任。”
李鈴蘭拉住小齊的手腕晃了晃：“哎呀，小人難防，你又不是故意的。”
吐槽和解釋中，兩人不知不覺就和好了。
李鈴蘭不由得松了口氣，小齊是她在財務部的“自己人”，可不能有嫌隙。
*
鐘時逸是兩天後知道的這件事。
即使財務部有意隱瞞，作為游走在大集團爭鬥旋渦，能成功來H市既管理豐源商城又開家具城的人，怎麽可能被蒙蔽？
在鐘時逸吩咐下，助理徐特很快查清事情始末。知月家私是他投資的品牌和店鋪之一，抄襲、洩密、瞞報，這些問題可大可小，他不能置之不理。聽著徐特的匯報，起初鐘時逸還比較淡然，聽到最後卻詫異起來。
“她私下和解？”
徐特：“對，李知月選擇和洪雅生活私下和解，沒有再追究。財務部開除了洩密的實習生，李知月也接受了這個結果。”
鐘時逸皺了皺眉，一時間很難把徐特口中女孩和印象中的李鈴蘭聯系起來。
當初在兔安村村委會，李鈴蘭為在各家具鋪負責人面前樹威信，利用他、以及對親戚心狠決絕的樣子，鐘時逸至今歷歷在目。而眼下李鈴蘭的操作，著實不符合她對工作、對賺錢不擇手段嫉惡如仇的樣子。
她到底看重的是什麽？
鐘時逸不禁對李鈴蘭再一次心生疑竇，抑或是連他自己都沒有覺察，竟鬼使神差地、不由自主地，對李鈴蘭產生探究的興趣。
“讓李知月來下我辦公室。”鐘時逸吩咐徐特。
徐特應聲出了辦公室門。
鐘時逸短暫地跳脫後，回過神，腦海中莫名其妙地冒出一個找李鈴蘭的理由：他不喜歡這種或許會對自己不利的不可控。
*
工作日下午時間，店裏客人不多，李鈴蘭窩在布藝沙發上，一邊翻看家居設計類圖書，一邊在素描本上寫寫畫畫。姑姑的設計在現階段算是充裕，但經濟飛速發展，家具行業也隨之日新月異，難保以後不會被人超越，她必須不斷學習，多為以後著想。
李鈴蘭正專註地看著書，店員小丁過來拍了拍她，順著小丁的指向看過去，是徐特。
“徐助理。”
李鈴蘭微笑著打了聲招呼，趕緊起身往過走.
不久前她去五樓申請辦公室，一直沒得到準確消息，就問了徐特，徐特說會幫她跟進，這會兒，她以為徐特是為此事而來。
徐特：“鐘總找你。”
李鈴蘭驚詫得啊了聲，腦子裏飛快運轉，今天不是匯報的日子，似乎也沒什麽需要鐘時逸確認的，鐘時逸為什麽會找她？
李鈴蘭腦海中咯噔一下，想起兩天前王邱明的事，該不會被鐘時逸知道了吧？
李鈴蘭試探著問徐特：“鐘總找我什麽事？”
徐特緘口不言，和往日一般一副嚴謹認真的職業助理形象。
“那你稍等下，我拿本子和筆。”
去見老板，肯定得做筆記，本子和筆必不可少。
李鈴蘭撂下這句話，飛快跑進店裏，先跟唐曉麗交代了幾句，再去電腦桌跟前拿好東西，這才和徐特一同前往五層。一路上，李鈴蘭不死心，也有意拖延時間，多次試圖再從徐特口中問出點什麽，均無所獲，徐特的嘴可真夠嚴的！
穿過辦公區，漸漸靠近總經理辦公室，李鈴蘭做了個深呼吸。
她準備好了，隨即推門而入。
然而，門剛一打開，李鈴蘭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。
一道淩厲的目光像是等待多時，猛得朝她刺過來，即使鼻梁上架著一副銀絲眼鏡，也蓋不住駭人的寒意。那目光的主人氣場太強，雖然李鈴蘭已經做好準備，還是有些招架不住。
這一刻，她篤定，鐘時逸就是找她來興師問罪了。
只見鐘時逸將一張紙推向她，微微擡起右手，用指關節在桌面咚咚敲了兩下，扔下冷冰冰的幾個字：“解釋下，怎麽回事？”
李鈴蘭拿起紙張看了看，是她要求財務部出具的，對王邱明在全公司的通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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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比先前的平靜，這會兒李鈴蘭倒是多了幾分壓力。
和洪老板相當於陌生人，她不確定洪老板會不會藏掖或者亂說話，如果不順利，她得想好下一步的對策才行。
兩人心神不寧地在店內等待，不時看向門外、又看看墻上的掛鐘，一分一秒緩緩劃過，時間過得可真慢。
“知月——”
大約過去二十多分鐘，門口傳來一道女聲，李鈴蘭和唐曉麗不約而同看過去，來人是財務部女孩小齊，小齊沒有進來，只在門外對李鈴蘭道了句，“馮總讓你去趟財務部。”
李鈴蘭假裝不明所以：“啊？什麽事？”
“去了就知道了。”
小齊語氣不鹹不淡，對李鈴蘭明顯不及往日親近。
“好。”
從小齊的反饋來看，李鈴蘭確定，洪老板是靠譜的，事情正朝著她預期的方向發展。李鈴蘭靠近唐曉麗，叮囑她專心工作，自己去去就回。唐曉麗了然，心中的擔憂卸下不少。
前往五樓的過程中，小齊對李鈴蘭分外疏離，始終一言不發，李鈴蘭也就裝作什麽都不知道，安安靜靜地和她來到財務部辦公室。
李鈴蘭一進財務辦公室的門，所有人齊刷刷擡頭看過來，臉上神情很是覆雜，整個辦公室鴉雀無聲氣氛凝重。瞥到裏間辦公室的門敞開著，加上洪老板肯定要用外面的電腦和王邱明對峙，想必其他人都知道發生了什麽事。
李鈴蘭氣定神閑，如往常一般向他們打招呼，隨後，和小齊進到裏間辦公室。
辦公室內，馮總、洪老板、王邱明三人都在，卻沒有任何人說話，小齊進來後也沒有再出去，五個人共處一室，怎麽都有點詭異。
李鈴蘭理所當然地楞了下，懵懵地問：“馮總，您找我？洪老板，你怎麽也——”
“李老板，我找到那個給我文件人了，就是他，王邱明，假裝顧客故意陷害我！”
洪老板不僅靠譜，還非常上道，沒等馮總回應，搶先向李鈴蘭指認王邱明，表演得那叫一個真實生動。
“什麽？”
李鈴蘭驚愕地看看王邱明，王邱明頭都快埋進胸膛裏，李鈴蘭又看向馮總，馮總歉意，尷尬又無奈地點了點頭。
李鈴蘭逐漸從不可思議轉為疑惑再到憤怒，一把揪住王邱明的袖子，厲聲質問：“為什麽？王邱明，我們好歹是老同學，我哪裏得罪你了？你要這麽害我！”
王邱明緩緩擡起頭，眼裏卻滿是不服，他沒有說話，只從鼻腔中發出一聲冷哼，事情是他幹的，被人抓住是他倒黴，他無話可說。
“你什麽態度？”
馮總啪一巴掌拍在王邱明後頸上，“跟人道歉。”
“對不起。”王邱明賴賴地敷衍了一句，很顯然，他已經不打算繼續幹這份工作。
李鈴蘭不由得握緊拳頭，她再次篤定，自己之前的懷疑絕對沒錯，這無賴絕對在姑姑的事情上撒謊了。
馮總沒轍，對李鈴蘭尬笑了兩聲。
“這件事，是我們部門沒管理好內部資料，也沒約束好內部人員，幸虧發現的不算晚，但影響已經造成。知月，你是這件事的受害者，聽洪老板說，你們兩家私下協商和解了，財務部這邊肯定得給你個說法，你說吧，怎麽處理？”
李鈴蘭內心冷哼了聲，這位部門長還真是精明圓滑，那她就沒必要客氣了。
“第一，開掉王邱明，在全家具城發通報。第二，以家具城公司的名義告知他所在學校，督促校方在全校通報批評他；第三……”
李鈴蘭猶豫片刻。
第三點才是她最想達到的目的，可惜，並不一定如願，她也只能是試探性地說出來，“第三，如果公司和他簽過保密協議，麻煩財務部現在就報警。”
“啊！”
在場另外四人無不驚呼，尤其是洪老板和小齊反應最大，他們後知後覺意識到，李鈴蘭一開始想教訓的就只有王邱明。
但正如李鈴蘭所料，馮總抱歉地搖了搖頭。
“知月，我們都能理解你的心情。第一條，不用你說，我肯定辦；第二條，公司會盡最大力給你辦成；這第三嘛，實話實說，有難度，就算鬧到公安局，這事沒有確鑿證據啊。”
“好，我理解，那就辦成前兩件。”
李鈴蘭坦蕩回應，確實，僅根據打印記錄、財務部走廊的監控、洪老板的人證，財務部所有人都非常清楚，罪魁禍首就是王邱明，王邱明自然沒法反駁。
但到公安局，這些證據不足以證明他洩露公司機密文件。
比如，他完全可以咬死說，他那段時間的確是在辦公室，但不是他打印的；再比如，他也可以說，他是打印了，但沒有給過洪老板。
這正是李鈴蘭一開始就沒考慮過報警的原因。
她本就是想簡單粗暴快速處理完畢，雖不能狠狠打擊到王邱明，卻也能暫時出一口惡氣，總比他繼續快活好。
*
從裏間辦公室出來後，李鈴蘭刻意拽了拽小齊的袖子，小齊還在生氣，沒搭理，李鈴蘭又拽了拽，湊近低聲討好：“對不起啊，不是故意跟你撒謊的。”
小齊本就是心思單純的小姑娘，隨即被李鈴蘭攻略，別別扭扭地和她一起從財務部出來，有意把李鈴蘭帶到無人的休息區，小齊才忍不住說：“你要是提前告訴我，我肯定會幫你的，你這人，根本沒幫我當朋友，不信任我。”
“對不起嘛，我主要是怕打草驚蛇，你發沒發現，每次我去找你們，王邱明都賊眉鼠眼，偷看我們在幹什麽？”
“好像真是。”
小齊想了想，無比認同，“反正我不喜歡他，沒畢業就一身官僚氣，還特別勢利，對馮總要多巴結有多巴結。”
兩個女生你一言我一語，對王邱明開啟吐槽模式。
小齊：“其實，我沒資格生你的氣，你把文件提交給我，是我沒保存好，才讓他偷走的，我也有責任。”
李鈴蘭拉住小齊的手腕晃了晃：“哎呀，小人難防，你又不是故意的。”
吐槽和解釋中，兩人不知不覺就和好了。
李鈴蘭不由得松了口氣，小齊是她在財務部的“自己人”，可不能有嫌隙。
*
鐘時逸是兩天後知道的這件事。
即使財務部有意隱瞞，作為游走在大集團爭鬥旋渦，能成功來H市既管理豐源商城又開家具城的人，怎麽可能被蒙蔽？
在鐘時逸吩咐下，助理徐特很快查清事情始末。知月家私是他投資的品牌和店鋪之一，抄襲、洩密、瞞報，這些問題可大可小，他不能置之不理。聽著徐特的匯報，起初鐘時逸還比較淡然，聽到最後卻詫異起來。
“她私下和解？”
徐特：“對，李知月選擇和洪雅生活私下和解，沒有再追究。財務部開除了洩密的實習生，李知月也接受了這個結果。”
鐘時逸皺了皺眉，一時間很難把徐特口中女孩和印象中的李鈴蘭聯系起來。
當初在兔安村村委會，李鈴蘭為在各家具鋪負責人面前樹威信，利用他、以及對親戚心狠決絕的樣子，鐘時逸至今歷歷在目。而眼下李鈴蘭的操作，著實不符合她對工作、對賺錢不擇手段嫉惡如仇的樣子。
她到底看重的是什麽？
鐘時逸不禁對李鈴蘭再一次心生疑竇，抑或是連他自己都沒有覺察，竟鬼使神差地、不由自主地，對李鈴蘭產生探究的興趣。
“讓李知月來下我辦公室。”鐘時逸吩咐徐特。
徐特應聲出了辦公室門。
鐘時逸短暫地跳脫後，回過神，腦海中莫名其妙地冒出一個找李鈴蘭的理由：他不喜歡這種或許會對自己不利的不可控。
*
工作日下午時間，店裏客人不多，李鈴蘭窩在布藝沙發上，一邊翻看家居設計類圖書，一邊在素描本上寫寫畫畫。姑姑的設計在現階段算是充裕，但經濟飛速發展，家具行業也隨之日新月異，難保以後不會被人超越，她必須不斷學習，多為以後著想。
李鈴蘭正專註地看著書，店員小丁過來拍了拍她，順著小丁的指向看過去，是徐特。
“徐助理。”
李鈴蘭微笑著打了聲招呼，趕緊起身往過走.
不久前她去五樓申請辦公室，一直沒得到準確消息，就問了徐特，徐特說會幫她跟進，這會兒，她以為徐特是為此事而來。
徐特：“鐘總找你。”
李鈴蘭驚詫得啊了聲，腦子裏飛快運轉，今天不是匯報的日子，似乎也沒什麽需要鐘時逸確認的，鐘時逸為什麽會找她？
李鈴蘭腦海中咯噔一下，想起兩天前王邱明的事，該不會被鐘時逸知道了吧？
李鈴蘭試探著問徐特：“鐘總找我什麽事？”
徐特緘口不言，和往日一般一副嚴謹認真的職業助理形象。
“那你稍等下，我拿本子和筆。”
去見老板，肯定得做筆記，本子和筆必不可少。
李鈴蘭撂下這句話，飛快跑進店裏，先跟唐曉麗交代了幾句，再去電腦桌跟前拿好東西，這才和徐特一同前往五層。一路上，李鈴蘭不死心，也有意拖延時間，多次試圖再從徐特口中問出點什麽，均無所獲，徐特的嘴可真夠嚴的！
穿過辦公區，漸漸靠近總經理辦公室，李鈴蘭做了個深呼吸。
她準備好了，隨即推門而入。
然而，門剛一打開，李鈴蘭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。
一道淩厲的目光像是等待多時，猛得朝她刺過來，即使鼻梁上架著一副銀絲眼鏡，也蓋不住駭人的寒意。那目光的主人氣場太強，雖然李鈴蘭已經做好準備，還是有些招架不住。
這一刻，她篤定，鐘時逸就是找她來興師問罪了。
只見鐘時逸將一張紙推向她，微微擡起右手，用指關節在桌面咚咚敲了兩下，扔下冷冰冰的幾個字：“解釋下，怎麽回事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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